2006年的记录片《难以忽视的真相》(An Inconvenient Truth),把戈尔(Albert Arnold Gore, Jr.)捧成世界闻名的气候英雄,却也让他成为反对阵营的箭靶。当他向世人揭开了难以忽视的真相,10年内的各种反扑力量,也让他感受到部分人士不愿采取的行动,及不愿放弃的庞大利益。相隔多年再上映的《难以忽视的真相2》(An Inconvenient Sequel: Truth to Power ),说出了什么新看法?
一部电影,落选总统成气候英雄
成为气候运动推动者,本来应该不在戈尔的人生规划里。出身田纳西州政治世家的他,28岁就选上众议员,走上长达24年的政治路,原本2000年有望接替克林顿当选美国总统,想不到天不从人愿。
没想到下野后的戈尔,竟靠一部看似枯燥乏味的环境记录片重获世人瞩目,首部《难以忽视的真相》其实只是场演讲录影,充斥一堆科学解释和简报资料,却在世界各地引发广大回响。根据尼尔森和牛津大学的调查,《难以忽视的真相》上映后一年,89%看过的人表示气候意识有所提升,更有66%表示改变了他们对气候变化的看法。隔年,《难以忽视的真相》先摘下奥斯卡最佳纪录片,戈尔本人更荣获诺贝尔和平奖。若说特朗普是全球最知名的气候怀疑论者(climate change denial);那戈尔应该就是最有名的气候支持论者了。
不过,《难以忽视的真相2》并不打算“神化”戈尔,反而从另一角度出发,记录戈尔面对外界批判的心境、如何度过低潮、以及在谈判过程中奔走的点点滴滴,这一集你不会看到仿佛在科普教室对大家上课的“戈尔老师”,让人们看到一个更真实、更自然的戈尔。
电影一开场,你会看到戈尔在听证会遭到攻讦、充满无力感的画面。中间与印度官员的犀利交锋,你会发觉原来被捧上天的环境英雄,也有被人家“洗脸”的落难时刻,而且还发生在一个开发中国家。更别提片中不时穿插的特朗普画面,还有2015年巴黎气候会议召开前夕,因恐怖攻击必须中断拍摄工作和既定行程时,戈尔显露出的悲伤情绪。让观众当下明白,电影播出后的这几年,并不如你我想像中的美好,反而沿路荆棘满布。
绿能翻身,不再诉诸道德与环保
2015年底问世的《巴黎协定》,原本被视为气候支持派的胜利,没想到不到一年后特朗普当选了美国总统,局势又瞬间风云变色。“每个拳击手本来都有计划,直到他脸上捱了一拳,”回想气候战局的直转直下,戈尔在片中自我陶侃。
《巴黎协定》原被视为气候支持派的胜利,没想到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又让局势风云变色。
希望的曙光,总在绝望的呐喊后展露。比起第一集的说文解字和科学论述,《难以忽视的真相2》对抑制全球变暖提供更多解答,比方日新月异的可再生能源科技,还有遍地开花的自主能源转型运动。
片中最令人振奋的一幕,就是风力和太阳能的高速成长!专家曾在2000年时预测,2010年全球风力发电安装规模为30GW,但2015年的实绩是前述数字14倍。同理,原本预测2010年太阳能新增规模为1GW,但2016年已是该数字的70倍。放眼世界,此刻已有许多达到100%再生能源发电的城市,即便在特朗普当政的美国也不例外,从密苏里州的洛克港、堪萨斯州的格林斯堡、佛蒙特州的柏灵顿、到科罗拉多州的亚斯朋、马里兰州的哥伦比亚、阿拉斯加州的科迪亚克岛,比比皆是。
这正是戈尔一路走来强调的,抑制气候变化不能只靠道德诉求跟政策补助,更得透过合理的经济行为和市场机制。过去十年,太阳能电池成本降幅高达85%,可再生能源逐渐拥有“市电平价”的市场竞争力,让人们拥有和传统化石燃料集团对抗的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