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空万里,夏夜绵长。 赵老头和老伴热血上涌,气愤难填。今晚,两人正在密谋着一件大事——勇敢地去撞破儿媳妇的奸情,给那不成器的儿子争口气,之后再扫地出门,还老赵家清白门风。
太阳西沉时,老两口看见儿媳妇早早地浇完菜园子回来了。洗漱打扮一番,拿了手电筒就大方地出门了。
老两口不动声色地一边剥玉米,一边看着远去的儿媳妇。
“你媳妇大晚上的又出去了,你不问问她上哪去。”
“腿长在她身上,我哪管得着。”
木讷的儿子说话惜字如金,能一个字说明的绝不会组成一个词出来。用乡下人的话来说就是三锤打不出个冷屁来,说起狠话来倒是中气十足,像个狠人,却永远只针对父母。
听到一直以来的答案,老赵确认好儿媳妇肯定又是去那个地方鬼混了。老赵给老伴使了个眼色,两人直起身来,拿了手电筒跟着儿媳妇出门了。
两人蹒跚着走夜路,害怕遇到熟人,遭人笑话,还专门走地埂、岔道这样的小路,远远地看到有手电筒的光过来,两个人就故意站在绝无可能与人相遇的地方。这样看来,倒也确实像是两个大侦探呢。
雨季,泥土路坑坑洼洼,塌陷的地方不少,两个人借助微弱的灯光慢慢地前行。老婆子踩在洼地里好多次。
“你个憨婆子,走了一辈子路现在还不会走吗?”赵老头叫骂着。
“是你要多管闲事的,儿子都不管,你一个被土埋了半截的老头还管这些做什么。”
“我丢人啊,你听不到啊,村子里的闲言碎语戳脊梁骨啊,我老赵家几代清白都被这女人给毁了,我得看个明白,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,这小玉是不是在做不要脸的事情。”
“要不是这儿子无能,娶不上媳妇,打死我也不会娶这样的媳妇啊。当时我就说了的,大不了找一个缺胳膊少腿的,或是少根筋的都行。找她这种身份不明不白的人,祸事多啊。”
“孙女都这么大了,你还来说这些陈年烂事,有什么用啊,你这老婆子做婆婆的也不知道管教。”
赵大爷两口子越说越来劲,又不敢大声咒骂。那难受劲,干脆闭上嘴巴。
老两口听村里人说,儿媳妇去的地方是一家叫做舞厅的地方,就在隔壁李家村的公路边上,是一个小伙子开的,白天关门,晚上营业。
“一到晚上啊,那门口花花绿绿地灯就亮起来的了。男男女女的进进出出,还有很多开车来的呢,里边传出吵闹的音乐声,还夹杂着嬉笑的声音,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当地儿。你那儿媳妇每天晚上就是去那地方了。”
娘家在李家村的李大婶善意地告诉了赵老头。赵老头一听是到那里去,就想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。
这儿媳妇嫁到赵家十多年,依旧在村子里没有什么朋友。尽管生在农村,但听说十几岁就到城里去打工了,她皮肤白皙,好像怎么被太阳晒也晒不黑,个子很高,和赵老头的儿子走在一起,好像比那个看起来憨憨地男人还要高一些。
如此出挑的姑娘为何嫁给如此一个话都说不全的男人,后来变得连蛮力也懒得使的男人。据她父母说是在外面犯了错误,无法在城里立足了,只能躲回家里边来,至于是怎样的错误,儿媳妇一家从未说过。
在儿媳妇一家给媒人放出有女待嫁的时候,如此漂亮的丫头,家里自是应接不暇的,奇怪的是一两年过去了也没嫁出去。最后赵老头的儿子才捡了个便宜。老两口觉得是儿媳妇挑花了眼最后没得挑了。
是的,接新媳妇的时候,看着如此出众的姑娘,再看看老赵的那个木头儿子,连同赵老头两口子也觉得是赵家捡了便宜。
可是一年过去了、两年过去了,媳妇儿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。老赵两口子的心随着村里人的流言蜚语躁动起来,开始对这个初始疼爱有加的媳妇儿发难。
“为什么生不出娃娃来,还不是因为生多了。”
“就说嘛,那么好的一个女娃儿,能到这样的家里来,指不定就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儿的,嫁不掉,才找这么一个山塄子结婚的。两相比较,倒也相配,哈哈哈!”
他们家成了村邻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老赵两口子也觉得似乎是这么个理儿。
隔了一年,儿媳妇生下了一个女儿。众人的嘴总算闭上了,老两口还算是中年,靠着辛勤劳作,加上一个吃得苦的媳妇儿,家里的日子过得不错。
没想到,在老两口年逾花甲的年头,风云再起。这事儿,无论如何也得让儿媳妇交个底儿。